上礼拜三去的甘肃陇西那家铝型材厂，一路走国道尘土扬得厉害，快到厂门口时就瞅见烟囱冒的烟忽浓忽淡，看着就不对劲。早上八点多到的，厂长老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，握着我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：“胡工，你可得救救急，这老炉子烧气跟喝似的，每吨铝液耗气都超80了，环保那边下了最后通牒，这月月底再不改就得停产！”
进车间的时候工人刚上完早班，地上还撒着点铝渣，踩上去沙沙响。那台老式单室炉跟个老古董似的，嗡嗡转着还时不时冒点火星子，我凑过去摸了摸炉壁——烫手得厉害，热量全从炉体缝隙跑了，能不费气嘛。这时候突然想起前两个月在甘肃张掖那家铝厂的事儿，他们那台老炉子跟这个型号差不多，老板硬扛着没改，结果被环保查了，罚了三万不说，还停了半个月产，光订单损失就有十几万，比改造费还多。老张还算清醒，知道早改早省心。
周四上午跟老张碰方案，直接换全新的双室炉太费钱，他们车间角落里还闲着台静置炉，不如整个配套改造划算。最后定了定制台3吨双室保温炉，核心得装那套全预混燃烧系统，再配上塑烧板除尘器。当时老张蹲在地上画车间布局图，还嘀咕：“改完真能省那么多气？别花了钱没效果。”我蹲下来指着图跟他说：“这套燃烧系统就像给炉子装了个‘智能省气阀’，燃气和空气能混得特别匀，火苗全贴炉壁烧，热量跑不掉自然就省了，张掖后来改的那家现在耗气都降到60出头了。”
周五进场装设备，几个师傅忙到下午两点多才把燃烧系统装完。一调试麻烦来了——火老是不稳，忽大忽小的，蓝色火苗窜得忽高忽低。我搬了个小马扎蹲在炉边，拿着扳手一点点调燃气阀和空气阀的开度，每调一次就盯着火苗看半天，跟家里调燃气灶风门似的，折腾了小俩钟头，火终于稳了，蓝盈盈的火苗贴着炉壁舔着，看着就踏实。老张在旁边递水：“胡工，这活儿真是细活。”
周日上午试机，老张全程攥着个小本子，眼睛盯着温控表和流量计。等熔完一炉3吨的铝液，他赶紧凑过去算数据，算完直接拍着大腿笑：“耗气居然降到65以下了！这每月燃气费不得省两万多？”后来周一周二环保监测的人来，拿着仪器测了两天，排放浓度稳定在8毫克每立方米，比国标15还低一半多，直接签字通过验收。
这礼拜一临走的时候，老张非要拉着去厂门口的面馆吃羊肉面，汤熬得奶白，撒上蒜苗香得很。他说这老厂总算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怕停产了。其实做铝合金熔化炉这行快二十年，见多了老炉子改造的事儿，像陇西这厂这样，不盲目换全套，找对配套改造的法子最实在。不过甘肃这边天气干燥，粉尘多，后续还得提醒他们每礼拜检查塑烧板除尘器的滤板，别积灰堵了影响抽风，不然又得跑过来调，虽说不远，但来回折腾也麻烦不是。
